降下車窗，封明湛立刻恢覆了往日的淡漠；“你怎麽在這兒？”

“林氏集團的董事長林峰要和太太田玲離婚，我過來找林峰了解點兒情況。”顧雨濛一臉溫和的看著他，滿以為他會對這個案子感興趣。

以林氏集團董事長的身價，這場離婚官司價值十幾億。一旦田玲勝訴，不光能賺到千萬元的代理費，還能讓泰和律所名聲大噪。而她也會成為律所最大的功臣，到時候，封明湛有什麽理由不對她另眼相看呢？

遺憾的是，她又一次估計錯誤。

與她的盲目樂觀不同，封明湛反而擔心她應付不了：“據我所知，林峰是做套利交易起家的，這個人非常狡猾。所以，在跟他正式碰面之前，你最好暗中調查一下他的資產狀況。萬一他是負資產，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調查過林峰，跟你說的恰恰相反。聽說他在業內的口碑很好，還熱衷慈善事業。像他這樣有社會責任感的名流一定會理智的對待離婚所帶來的資產分割。”被潑了一盆冷水，顧雨濛的自尊心嚴重受挫。

她跟封明湛同時出道，又師出同門，她自認在能力上絲毫不比他遜色。被他當眾教訓，感覺相當不爽。

“我只是說了我知道的，聽不聽在你。”緩緩升起車窗，封明湛便駕車離去。

很顯然，顧雨濛只看了百度出來的資料，沒有深挖林峰的發家史。

封明湛之所不接林氏集團的非訴業務，正是因為他信不過林峰的人品。

反過來說，林峰雖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就算人品再差，也要粉飾太平。況且，陶然只是最低層的管理實習生，不會因為董事長而受到波及。

同時，他禁不住回想起另外一件事……

到人事部辦妥入職手續，人事專員田慧將陶然帶進了一間獨立的辦公室：“陶小姐，請進，以後這裏就是你的辦公室了。”

這間辦公室雖然不大，但是不僅有臨街的窗戶，辦公設備一應俱全。

四下看了看，陶然直覺這不是管理實習生應有的待遇，便小心翼翼的求證：“田專員，我有個疑問。”

“請說。”說話間，田慧換好了辦公桌上的名牌，打開電腦，熟練的錄入陶然的員工號碼。

想了想，陶然換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說法：“管理實習生的主要工作是什麽？”

“現階段你歸人事部，接下來會安排你到其他部門輪值。每個部門的情況不同，但都會保證陶小姐有獨立的辦公室。”公式化的回答完畢，田慧把辦公室的鑰匙交給她，便開始帶她熟悉公司的環境。

林氏集團的規模遠遠比不上群立集團，但在A城知名度很高。

一上午下來，不管陶然問什麽，田慧都會耐心講解。原本她還擔心被老資格的員工欺負，可公司的同事都非常友善，尤其是田慧，對她絕對有求必應。

到了下班時間，她與同事一起從正門離開大廈，然後悄悄繞到側門上車。

“新工作怎麽樣？”見她小臉紅撲撲的，封明湛猜想她心情不錯。

“棒極了！你一定想不到公司給我安排了獨立的辦公室，還是那種帶落地窗的。看來，帝國理工大學的畢業證書果然有分量……還有……”她興致勃勃的描述著公司一切，並沒有註意到封明湛若有所思的神色。

等紅燈的間隙，他擰開一瓶氣泡水塞給陶然：“喝口水潤潤喉嚨。”

“嗯。”咕嘟咕嘟喝了幾口，她才想起只顧著說自己的事情：“你今天幹嘛了？”

“我就無聊多了。看資料、接電話、見客戶、打電話。”封明湛低沈的語調中多了幾分哀怨。

怏怏的嘟著嘴，陶然的情緒瞬間低落：“你至少有事可做，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

“剛才不是說新工作很好嗎？這是怎麽了？”

“我上網查了一下，百度知道給出的解釋是管理實習生跟打雜的差不多，可為什麽我沒有這種感覺呢？”從被田慧帶進那間辦公室開始，陶然就心裏不踏實，“而且，我辦公室的門上寫的是人事助理。但人事專員說會安排我到公司的每個部門輪值。既然我是實習生，就不應該有固定的頭銜。”

盡管封明湛感覺不對勁，卻說不出問題在哪裏，便試著讓她寬心：“每個公司的制度不同，越是大企業制度越覆雜。你第一天上班，主要任務是熟悉環境。”

“過幾天會好嗎？”眼巴巴的看著他，陶然晶亮的眸子映著燈光顯得格外好看。

“一定會。”封明湛說的篤定，她還是怏怏的，“坐在辦公室上網聊天真的好無聊。”

“過幾天蛋糕店就開始裝修了，你可以趁這段時間建一個公眾號。上班無聊的時候就寫寫宣傳文案，或者把之前成品圖片發出去。”

他的話音未落就獲得了陶然點讚：“這個主意好，我還可以順便開發新品種。”

“跟你合夥開店的朋友最近跟你聯絡過嗎？”說起蛋糕店，封明湛自然而然想到了裝修的問題。

“怎麽想起問這個？”陶然試圖聯系過田小北，但自從蛋糕店被砸了，她不上扣扣，不回覆微信，電話也打不通，好像人間蒸發了似的。

“裝修的事情總要有人盯著，你有了工作，我可以去現場盯著，但不熟悉烘焙室的情況。如果使用中出問題，後果會很嚴重。如果你那個朋友沒有其他事情要忙，就讓她去店裏看看。”

他說的很有道理，但陶然根本指望不上田小北：“要不然還是我去吧……你那麽忙，別耽誤了正事兒。”

聞言，封明湛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他和陶然誰都沒有時間盯著裝修現場。為今之計，只能找個靠譜的人頂上了。

在韓國料理店填飽了肚子，陶然便開始搜索田小北的下落。可一連串電話打出去，沒人知道她在哪兒。

如果找不到田小北，就意味著要雇人看店。

她粗粗算了一下，糕點師、營業員每個月的工資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加上雜七雜八的費用。即便生意恢覆到最紅火時候，不僅不賺錢，還要賠錢。

不行不行，決不能這麽幹！

可如果不雇人，她只有把店面轉租這一條路了。那樣一來，她之前的投入和心血不就白費了嗎？

一個腦袋兩個大，陶然愁得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好笑不巧，一通電話讓她更加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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